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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缘

作者:来源:发布时间:2014-09-01 11:33大小:

 

少年时期正逢新中国土地改革,翻身农民有了土地、耕牛,过上了好日子。农人对来之不易的耕牛珍爱程度正如伟人毛泽东在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中说的:“牛,这是农民的宝贝”。大人们忙于务庄稼,放牛的差事落在我肩上,过上了标准的牧读生活,与牛结下了不解之缘,个中妙趣横生,老来忆起,乐趣无穷。

养牛必先选好牛,“腰长腿短,干活死懒”、“犍牛长个母牛头,不是打铧就折犁头”的长相,不是好牛。养牛学问很深,而“圈干食饱”、“牛不食夜草不肥”是基本的饲养经验。公牛称犍牛,是干农活的主力,一岁内可以自由活动,两岁就要上夹板、穿鼻圈、系缰绳进行管制。到三岁时就有点不安分,胡骚情,除了种牛就得去雄,俗称骟牛,在科学欠发达时期是用野蛮粗暴的“砸”、“勒”、“割”的方法进行,牛受尽了折磨苦难。去雄后要特别加强喂养,才能体魄健壮。农民养牛为使用,须按时调教干活。母牛最先学干的活是推石磨加工粮食,给它搭上革具,套在磨杠上,蒙用黑布做成的碗状眼罩,用一撑棒一头拴在鼻圈、一头固定在磨轴上,像学生用圆规画圆一样围着磨盘转圈。当牛调皮躲懒时便经常停下屙屎拉尿消磨时间,“懒牛上磨屎尿多”的俗语出此处。调教犍牛犁地难度更大,选择疏松平坦宽敞的地块,给牛套上犁具,一人牵牛,一人扶犁,撵牛拉犁向前走,开始时牛经常胡蹦乱跑,撂掉革具,牛、人都累得满头大汗,牛挨打、人碰伤、折断犁铧是常有的事,不过牛要干活是它的天职,经过多次实习也就会了。

1952年开始当放牛娃、牛把式,1958年进城读书,仍很怀念养用过的那头长相威武、肌肉丰满、四蹄生风的枣红色大犍牛。参加工作后任蚕种场育桑技术员,没想到桑园畜牧组养有10头大犍牛,专门用作耕作桑园,拉人力车运肥料、桑叶。我与牛有缘,又同饲养工一道把牛管养的滚瓜流油,身强力壮,千亩桑园的翻耕都由它们完成。至今让我忘不掉的是一头大黄犍牛,力大无穷,很通人性,干活很卖力,拉上装一吨货物的人力车上坡,犁地时都是“不用扬鞭自奋蹄”,上班时间一到就大声昴叫,逼人带它去上班,自己掌握下班时间到了就就自行丢下犁具回用餐休息。这头无私奉献的黄牛在22岁时因年老体弱,无疾而终,工友们不忍心剥皮吃肉,而是众人抬上山土葬,以寄托哀思。

上个世纪80、90年代,见到社会上一些人偷牛、杀牛成风,就连那些年富力强的犍牛、欢快活泼的牛犊、正在怀孕哺乳的母牛也不放过。与牛有缘的我,心里很不是滋味,就提笔在报刊、电台上大声疾呼:要保护耕牛!

退休进城居住,远离了乡村牛群,心里有说不出的缺憾。1997年孙子出世,为给他起个有象征意义的小名,家友亲人翻书寻典,推荐好听的名字,而我提议:这年是农历牛年,就叫“牛娃子”,并用“牛源于自然、体魄强健。禀赋钻研、注重实干。不讲条件、只做贡献。很有人缘、众人喜欢。迈向田园,作为无限”的理由说服了大家。孙子在小学时我为他当“书童”,上中学时又为他当“后勤部长”,在假期中常带他回乡识牛赏牛学牛。我朝夕与属牛的孙子相伴,也是满足我与牛的深厚情缘。

 

2014年8月15日